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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与地坛》的主题探微

来源:一二三四网


我与地坛》的主题探微

史铁生的《我与地坛》原文共七节,在被人教社编选进高一 语文课文时,节选的是其中的第一、第二两节。第一节大致写了 我和地坛的宿缘和我在地坛里对生命的渐悟; 第二节写在这期间 母亲对我无言然而却无尽的爱, 这爱在母亲死后熔铸成作者生命 的一种信念。

我听过不少老师讲这篇课文, 可几乎是无例外的,他们宣讲 的文本主题都是“母爱”。 追根溯源,他们无非就是人教社编写 的教学参考书里观点的传声筒。 教参的观点是: “在思想内容方 面,值得借鉴吸收的有以下几点:( 1)要关心残疾人。( 2)珍 爱生命,珍爱健康。 (3)要顽强地开辟一条走向自己幸福的路。 (4)要更加深切地感受母爱。”

我的不敢苟同始自于细读文本之后产生的众多的疑问:首 先,如果主题是“母爱”的话,那么,游离于“母爱”主题外的 第一节又将如何解释?其主题与标题之间又如何能够和谐共 处?其次,文章中的“地坛”的实际意味是什么?文章第二段开 头有一句因为怪异而趣味丛生的话: “地坛离我家很近。或者说 我家离地坛很近”,这句话是经意之笔还是无心之句?之所以整 理出这两点,是因为这两点都关涉到我们如何处理教学主题和教 学内容的问题,它将直接影响我们教学设计的走向。

我又深研了文本。我觉得在第一节中,作者就已经写出了全

文内容的两个层次:第一层是我要思考生死的缘由问题。

者自身遭际所自然牵引出来的一个问题。 对于这个问题,作者说: “这样想了好几年,最后事情终于弄明白了”, 于是文章自然转 入了第二层意思:在第七段开头,作者说“剩下的就是怎样活的 问题了”,于是后文就开始回答这问题了。只是,这样理解之后 又带来了另一个问题:在第一节剩下的内容里,作者究竟认为我 们应该怎样活了?作者有没有提供一个明确的回答?

搜索的结果似乎很令人遗憾。 在第一节剩下的文字里,除了 一段精彩而含蓄的写景文字外, 我们看不到任何答案的踪迹。 再 想,如果答案就在这段写景文字里, 那么作者的思考就不是结论 式的,不像他对第一个问题的回答那样明朗,而是隐喻式的。再 细看,还是很难看出我们期待的似乎是应然的明确结论。

觉到一种平远沉郁的色调外, 除了感觉到作者始终像一个优雅而 又忧郁的女子,带着丁香一样的紫色的香味站在那儿看着你。

的故事写在脸上和眼睛里, 只有心灵才能接近,才能读懂她紫色 的伤痛与快乐。

但,如果我们把第二节内容结合进来思考也许就会迸出新鲜 的想法。按理说,对于“怎样活”这个问题应该详写才对,可作 者不仅语焉不详,且篇幅极短,这是不是有点儿离谱?可如果把 第二节整节内容纳入到这里来思考,也许我们就会有“峰回路 转”的感觉。想想,如果第二节也是在回答“怎样活”的问题, 那么我们将很自然地解决了一个问题:

标题

是“我与地坛”,可

第二节却是在写母爱——也即标题与主题错位的问题。 “母爱”的主题鲜艳得如此夺目,捕获了人们的惯性思维而导致 忽略全文的。我的理解是,作者其实是用了母亲来作为自己 生命经历的衬托和生存问题的生动的注脚。

在生命重压下的思索与辗转,用以回答“人为什么活”的问题, 告诉我们“生是事实,死亦不必等待自会降临”的结论, 长期的 思索终于使生存有了豁朗超脱的亮色; 另一方面,他又用母亲在 双倍重压下的生命行

他用母亲的生活与生存

来十分抽象也十分直观地回答了“怎样活”的问题, 了一个生命在重压下如何伟大而又艰难的前行。 爱自然浓醇;因为艰难,所以生命自然突显伟大的意义。在文章 的倒数第二段的最后,作者写道:“母亲生前没有给我留下过什 么隽永的哲言,或要我恪守的教诲,只是在她去世之后,她艰难 的命运、坚忍的意志和毫不张扬的爱,随光阴流转,在我的印象 中愈加鲜明深刻。”这才是我们要找的主题一一一个不是宣扬母 爱的而恰恰是宣扬生命的意志和爱的主题。

为标本也作为思想与行为的主体站在了这面主题的旗帜下。

是主体,但同时他们也仅仅是符号,是思想的符号。

所以我不赞成断章取义地把第二节表面上的“母爱”作为 全文的主题,那样一来全文的内容与标题之间没有办法流贯衔 接;而浮泛于表面

一方面,他写了自己

他具

因为艰难,所

作者和他的母亲都作

的解读也无法很好地引发学生更深刻的思想与 更投入的情感共鸣。

细品全文,我们还会有新的发现。首先,通篇文章是写人生

哲理的。真正用生命彻悟出的人生哲理往往是难以言说的。

感觉真的好像陶渊明说的“此中有真意,欲辨已忘言”的感觉。 生命的彻悟是逼近灵魂的,而世界上没有哪两颗灵魂会是全然相 同的;生命的洞达是缘起苦难的, 但人世间没有哪两个人哪怕是 对于相同的苦难会有全然相同的体验的。 这种全然无法言说的感 觉,就像作者自己在第一节末尾的深沉感喟一样:

不清楚的,味道不能写只能闻,要你身临其境去闻才能明了。味 道甚至是难于记忆的,只有你闻到它你才能记起它的全部情感和 意蕴。”作者对于自己提出的“怎样活”的问题的思考显然无法 低幼到试图去提供一个答案, 甚至哪怕只是试图提供答案。 生活 中,我们都无法用一双鞋去适应和取悦所有的脚,

独特而复杂的众生。真实的生命,永远在路上,永远无法抵达也 永远无法伫留;结论一经形成,彻悟已然瓦解;答案一经提供, 意义自然不再。所以,作者只好通过两种方式来写他清永深穆的 生命体验:一个是第一节末尾的“六个譬如”的那一段写景;

一个便是写母亲。我想,也只有人生这么为难的话题才需要用这 样的笔调来写。否则,单纯写一个“母爱”主题,为什么不能更 明亮更透彻一些呢?其次, 在第二节里,作者叙写她母亲的内心 思想与情感的用词纯粹是很独特的悬想体验式的。母亲在活着 时,只有默默地尊重他的儿子:她知道在儿子去往的路上有风, 儿子在风中,她只能用眼光追随,去温暖儿子的疲惫。母子之间

没有交流。可母亲去世后,作者却能全然知道母亲的想法。这些

“知道”全然纯然都是通过作者自己的悬想揣测来达成的。

意这样的一些句子:“现在我可以断定,以她的聪慧和坚忍…… 她思来想去最后准是对自己说……”“我想我一定使母亲做了 最坏的准备……”这些用词一方面既可理解为母子俩在同一悲 苦面前的大觉悟和“心有灵犀不点都通”的生命默契,

也可就势引申理解为是作者对于生命体一一包括自己与母 亲一一的沉静观照与灵魂接触。在地坛深闳的背景下,作者深味 着的哪里只是浮

“味道是

更何况是

泛浅薄的母爱,哪里只是轮椅上的悄然与孤寂。 坐上轮椅,便需要拥有轮椅;遭受残缺,就渴望拥有完整;经历 残酷,才可能剥离肉体,逼视灵魂与。在如此残忍人生逼压 下的思想获得了一种超迈高举的飞翔力量:他,母亲,甚至所有 的人都是作为生命的载体和符号进入他思想的观察视野,

想主题词是“生命” “灵魂”“意志”和“爱”一一在这样的 背景映照下,我们的思想会获得一种奇妙的光去照亮文字: 作者 分明是在解剖,在观照,在俯察,生命的意志与渴望是在做着怎 样的挣扎,爱是怎样地流淌在生命伤口之间舔舐着欢笑而又哭 泣,爱啊,在这里,仿佛一曲受伤的黏稠的歌,写尽生命无尽的 况味,让人低回难忍。 史铁生深沉的生命体验绝非单薄

瘦弱的“母爱”所能包蕴的。 与其说他写的是母亲,不如说他写 的是生命样本。打个比方:指着一条流动的河,说者的本意是想 说:“河水在流动”,但是他还可以转换一种角度和方式来说, 他指着河上的纸船说:“看,河面上,纸船儿在流动。”由此, 与其说他写的是“母爱”, 不如说他写的是生命的本质, 生命中 的爱与意志的思想。生命从本质上说是孤独的,现实是痛苦的。 母亲看着儿子摇着车远了, 想“反正我不能不让他出去, 未来的 日子是他自己的”。母亲痛苦着儿子的痛苦,悲伤着儿子的悲伤, 可结果是儿子痛苦与悲伤依旧。 人生也就是这样。欢乐可以在分 享中加倍,可痛苦却永远没有办法分担。当你大绝望时,可能有 人会陪你哭,他哭的也许是他的绝望,或许不是,是十分真诚地 陪着你哭,但这也只能减轻你哭的时候的寂寞。 在人教社教学参 考书后附的一篇赏析性文章中有句话说道: “史铁生的说法和海 德格尔的生命哲学实在相像: 人在现实中总是痛苦的,他必须寻 找自己的家园。”我以为,这才是到达。

到这里,我回答完了第一个疑问。但第二个疑问接踵而来。 “地坛离我家很近。或者说我家离地坛很近”,这句话很

也很怪异。它让我想起鲁迅的《秋夜》里的那一句:“在我的后 园,可以看到墙外两株树,一株是枣树,还有一株也是枣树。” 福建师范大学的孙绍振教授在他的 《文学创作论》里评说鲁 迅的这句话有“怪异的单调感”, 与此相似,除了因回旋的表达 方式引起的异趣感之外,这句话里是否还隐伏着作者某种隐秘的 思想?或许,正是它,才真正地调和与营造出了这种趣味与气氛, 富于思想神秘性的异趣感?

从语义的角度看,要说“近”的意思其实只一句便行。 说两

句占不到什么便宜。那么他这句话就很值得思考了。 把两个句子 调

换一下顺序行吗?删除一句行吗?或者不调换句子顺序,

换句子中词语的顺序,比如:“我家离地坛很近,或者说地坛离 我家很近”,行吗?这样一改,究竟会改动或破坏些什么呢?

我觉得,这样一篇哲思深涌的文章里最基本也最丰富的因素 就是思想。换句话说,改动和破坏的首先就是思想。有时阅读文 章正如情人相见,最深情处往往不在言语时,“执手相看泪眼, 竟无语凝噎”。不经意的一笔很可能就是很有意味的一个伏笔。

参看全文与上下语境,是否可以有这样一种解读: 一是这句 话以复沓的形式强调表明了我和地坛宿命般的缘分。

也说:“总之,只好认为这是缘分。”而且下文还说,他怎么搬 家都始终在地坛附近,它等待着我出生,一等等了四百多年。作 者还说:“在人口密聚的城市里,有这样一个宁静的去处,像是 上帝的苦心安排。”正因为这种宿命般的前缘,为他提供了成长 的背景。按照印度哲学家奥修的观点,他认为每个人一生都有两 次出生:一次是肉体的出生,那是父母的事,父母生下了你;另 一次是精神的出生,这一次是你自己的事,你必须得自己生下自 己。参用这说法,“我家”和“地坛”确实是很有缘分,缘分的 焦点在于我身上。“我家”是我肉体出生的家,

精神出生的家。地坛在我肉体出生的时候,是我的背景;在我瘫 痪的时候,我走进了它,与它渐渐融合,地坛成为了我精神的家。 二是这句话里面应该还有一个思维原点的问题。

脑上的默认值一样,或显或隐地藏在你意识里编织着你的思维, 指挥着你的语言。比如:我们平常说一句话“你是我的敌人”, 那么说这句话的人肯定是以“我” (也就是

说话人自己) 为思维

原点。再比如,当我们说“老鼠是害虫,蜻蜓是益虫”时,其实 也包含了一个思维原点:我们人类。这个思维原点在这里甚至成 了判断的标准。考虑到这一点,这一句话一下子就变得趣味盎然 了。“地坛离我家很近”摆明了是以“我家”为中心。

关注的是“我家”。他的精神没有开悟,他的生命自我没有出生。 他只好以肉体的家和肉体的我来作为思维原点,

距离。地坛是一个标志性建筑,是一个著名的风景点,可还是眼 里的,还没有完成从眼睛里到心里的过程。地坛还只是作为一个 客体,一

它的下

“地坛”则是

思维原点就像

来丈量与地坛

个外物。陌生、坚硬而又冷静地站在作者的面前。尽管 作者说地坛等了他四百多年,可始终还没有等出爱的火花。所以, 史铁生说“地坛离我家很近”,再近,那也只是物理距离,心理 距离其实还远着呢。然后作者又说,“或者说,我家离地坛很 近”。这一句,让我们读者的感觉落地生根了,好像一下子踏实 起来了。这一句,他把“地坛”替换成了中心,是思维的中心, 是精神的中心,成了生命的原点。它反过来作为标尺来衡量“我 家”的距离了。这说明作者精神上的成长与飞跃, 一种从物质到 精神的飞跃,肉体到灵魂的成长。而原来作为原点的“我家”反 倒渐渐淡出,成了“客体”,成了“外物”。所以作者说“我家 离地坛很近”。这反映的正是作者精神渐变的过程。

这样的解读可以成就一个判断: 这句话在全文结构中无疑具 有“提纲挈领”的总纲作用。 因为整个后文便都是围绕着这句话 来展开, 史铁生在讲述自己是如何完成这样一种变化的, 地坛是 如何从物质的客体进化成为自己精神主体的。笔者认为, 《我与 地坛》整个儿是作者在叙写自己的精神进化史的一篇文章。

作 者:苏宁峰,在职教育硕士,福建省厦门一中高级教师, 曾任福建省高考语文学科秘书。

编 辑:水 涓 E-mail : shuijuanbysi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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