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是很久很久以前,一个一心想要活得更久飞得更高的机会主义分子带着八个哥们,开始了他们追求美丽新世界的旅程,他们发誓要炼出仙丹,得道成仙,像所有不可言妙又妙不可言的误会一样---我想你知道我是指青霉素当然更包括那颗蓝色的小药丸----他们有心无心有枣无枣捅一杆地把一些石膏弄进了豆桨里,不好,那缸用来喝的豆浆结块了,成型了,坏了!他们叫道:豆桨腐了,腐了。。。。这个机会主义分子叫刘安,他们的豆腐仙丹诞生地点是现在的安徽淮南八公山上,八公者,就是想要和刘安一起飞的八个哥们。
他们惊讶于自己的无心插柳或者是坏了一缸浆,当然也不舍得扔,他们中的某个人在大胆地吃下第一块---生的,不加盐的,更不会是亲爱的麻婆婆加了肉沫的---豆腐时,我相信,就像我们吃所有津淡无味的食品一样无趣和失望,你干啃一块生鱼翅试试看?但是,千万表低估这群准仙人的大心脏,在发现同伙并没有死于这块洁白滑嬾的劳什子之后,他们宣称,他们已经炼出了一种叫豆腐的仙丹,难道不是吗?在之后的许多年里,这块被仙化的豆腐成为王谢堂中达官贵人公子小姐的药,是的,这不是一块普通的豆腐,这是一种叫药的神奇食品,以后的故事大家都知道了,当制造的方法神秘不再,它终于飞入寻常百姓家,成为我们在冬天雪夜里只有几颗大白菜却找不到五花肉时聊胜于无的拉郎配和野鸳鸯。
如果说一个离不开的天堂就是地狱,那么作为相同的道理,一个天天都能吃得着的仙丹也就不再是什么妙药了,相反,只有加入世俗和激情的改造才有可能将老夫老妻的平淡无奇,搞出点新意思。于是,敢于在吃上发挥神奇想像的豆腐制造者和老饕们,对这块粉粉嫩白滑滑的豆腐进行了翻天覆地般地改造,其整容改造后的名称有:女性向的叫水豆腐,沧桑的老豆腐,幼齿版的豆腐脑,肌肉男的豆腐干,豆腐干又长大成人,勾搭了酱油,成了茶干,长高变瘦,成了腐竹,爱在油锅里泡澡的豆腐泡,当然,还有它变了味的兄弟--臭豆腐或者是臭豆腐干。
有了臭豆腐,这世上就多了许多逐臭之夫了,且不说长沙朝天宫的臭豆腐臭得要了人的亲命,也不说张致和把个臭豆腐勾得太后老佛爷都餐餐必备,单就我的少时记忆,我们家照例每天都要有豆腐,我那当了村支书的老爷子每天早起,处理各村清早就来告状埋怨吹牛的乡亲的各家琐事,永远是来者一杯浓茶,吃几块臭豆腐干。我们唤作黑干子,用芝麻花生熬成黑汁,浸泡经夜,方始得成,一闻而臭,再嗅奇香,得尝,两美得俱。
据说现代臭豆腐的做法又有改进,网友有爆料,也是种法子,就是有点恶心了,怎么恶心呢,刘安是用石膏点成豆腐,而奸商呢则是用下水道里的臭水来浸豆腐,使其变臭!奸商逐利,莫此为甚!
村里做豆腐的是我的堂哥,每天,堂嫂挑着他们做好的各色豆腐,走村窜巷,把他们的生活一块块的做好,我那堂嫂生得黑壮,全无豆腐西施的半点意思,倒是用老家土语一声声的吆喝,清脆爽利,力透纸背,我们把她的吆喝当成早起的闹钟。
乡村五月天里,我那黑黑的堂嫂挑着她的豆腐担子,出门时,一天星斗,回来时,满地杏花,这算不算陆放翁深巷明朝卖杏花的现代豆腐版?小楼一夜听春雨,深巷明朝买豆腐,也不差哈。
乡里总有许多青皮后生光棍闲汉,不管不顾,对着黑嫂子嬉笑,问她自己的豆腐怎么吃多少钱一斤,黑嫂子总归是一句笑骂:回去问你妈去!!臭男人们为什么会想吃女人的豆腐?这个嘛,你该问谁问谁去吧,老衲这儿要吃豆腐斋了,施主保重。善哉,善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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